秒懂别人暗示的一瞬间,你在想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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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尘的回答

男友跟我求婚后,前女友找他帮忙。

他彻夜未归,还让我体谅:「她从小就没吃过苦。」

我提了分手。

他却慌了。

「我不爱她。

「繁繁,我会证明给你看。」

1

男朋友出车祸后,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两天两夜。

他醒过来的那一刻,我突然想起最近看过的搞笑视频。

于是拉着男朋友的手,深情地抹了把眼泪:

「江渡,你可算醒了。你知不知道,你已经昏迷了两年?」

在药物的作用下,江渡有些反应迟缓。

他不敢置信地问我:「这怎么可能?」

我憋住笑,拿出调过时间的手机,让江渡看上面的「2026 年 6 月 16 日」:

「我没骗你,距离你出车祸已经两年了。」

「你看我是不是憔悴了很多啊?」

为了照顾江渡,我二十个小时没合眼。

这会儿整个人憔悴不堪,黑眼圈都出来了,看起来应该挺像老了两岁。

江渡好像真的信了。

他眼圈一红,望着我哑声说:「简繁,谢谢你没有抛弃我。」

「这两年你一定很辛苦吧。」

「都是我不好,拖累了你……」

我原本只是想逗一逗江渡。

他这么一说,我立刻就后悔了。

正想告诉他这是个玩笑,护士在门外喊我。

「江渡的家属,过来办手续。」

我给江渡掖了下被子,在他脸上轻轻一吻:「你先躺着,我去去就来。」

半分钟后,我办好了事情。

刚想推门进来,就听见病房里江渡在喃喃自语。

「简繁真的很爱我。」

「她怎么会这么爱我呢。」

语气是少见的喑哑缠绵。

我脸上一热,心也狂跳起来。

静静站在门边,想听江渡还能说些什么。

出车祸前他陪朋友去看了钻戒,说不定这次的意外会促成他向我求婚。

可是,江渡下一句就是:「两年了,也不知道栖月现在怎么样?」

一瞬之间,笑容僵在我脸上。

血液冲到头顶,以至于两耳轰鸣。

栖月不是我。

是江渡的前女友。

他们已经分手七年了。

我以为江渡已经对初恋女友释怀,所以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。

可是,我想不到,也不可能想到。

江渡误以为自己昏迷两年。

而他醒来之后,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,他的前女友最近过得好不好。

扶着门框的手在轻轻颤抖。

我很想走进病房,当面质问江渡:你为什么还在挂念着她?

如果你对她念念不忘,那我对你四年的陪伴,又算什么?

可是,身后传来一声呼唤,让我回过神。

是江渡的几个朋友过来看他,向我打招呼:「简繁,听说江渡醒了,我们来看看。」

走在最后的那个女生是江渡同母异父的妹妹,江圆。

小姑娘一向看我不顺眼。

这会儿她在我面前停下脚步,似笑非笑地说:

「简繁,听说我哥出车祸就是为了给你买夜宵?」

「要我说,咱们晚上应该少吃点,还能保持身材。」

2

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江圆话音里的讽刺。

但我没有反驳她。

因为江渡确实是为我才出事的。

那天我只不过随口跟他提了一句,我想吃某家店的烤串。

江渡为了给我个惊喜,便独自去买。

事情到这里都还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惊喜。

可是,在把夜宵送给我的路上,他遇上了酒驾的司机。

听到江渡出事的消息,我整个人都傻了。

这两天,是我衣不解带地守着他,在心里对神佛祈祷了无数遍。

还好他没什么大碍,否则我这辈子都不能释怀。

想到这里,我又是一阵心烦意乱。

江渡分明很爱我。

他满心都是我,又怎么会匀得出功夫,去惦记他的前女友过得好不好?

江圆投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,然后走进病房。

只留下我失魂落魄地,站在空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。

这一刻,仿佛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。

过了许久,我才渐渐恢复了神智。

就在这时,病房里传来阵阵哄笑。

江渡的朋友一边笑一边解释:

「什么两年啊?简繁跟你开玩笑呢!你就是伤了脑袋昏睡了两天而已,根本就不是两年。」

看来,我那个蹩脚的谎言,很快就被拆穿了。

原本我期待着观察江渡的反应,但此刻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。

我木然地走进病房,向江渡道歉:「对不起,我是逗你的,我没有想到你会当真。」

说话的尾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。

江渡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。

他把我拉进怀里,摸了摸我的头发,笑说:

「还好是两天。要是真辛苦你照顾了我两年,我得有多心疼啊。」

那声音又无奈,又宠溺。

好像他是真的把我捧在了手心里。

伏在江渡的怀里,听到他沉稳的心跳,我突然鼻子一酸,差点当众流下泪来。

我不敢相信这么爱我的人,还会还惦记着他的前女友。

可是,江渡那一声梦呓般的自白,难道是我的幻觉吗?

3

江渡的各项检查都已经稳定,但他还需要再住一天医院。

这天晚上他执意不要我陪。

他说:「简繁,这几天你累得不轻,回家休息吧。」

我确实需要休息。

于是我叮嘱了帮忙陪床的朋友,回了自己家。

然而,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,我却还是毫无睡意。

只能顶着熬红的眼睛打电话给闺蜜韩悦,小心翼翼地问她,还会不会想起她分手多年的初恋?

那个所谓的精英男在他们恋爱期间多次出轨,韩悦被伤得很深。

在我看来,她应该早就不想他了。

可是,出乎我意料,韩悦的回答是:「想啊,十天半个月就想一回。」

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。

我连江渡都顾不得了,揪着闺蜜质问:

「为什么?你可不许再想他了!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,你不爱他了吗?」

韩悦不假思索地说:「当然不爱了。」

「可是我这人吧,心眼儿小。要是能让死渣男看一看,老娘现在要男人有男人,要票子有票子,要房子有房子,那岂不是更爽!」

「繁繁,有一种好,叫前任过得不如你好。」

我被她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。

韩悦的言语虽然直白,其中蕴含的道理却很透彻。

清醒的人也会缅怀往事。

但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明白,此刻更幸福。

江渡确实在念及林栖月之前,先提到了我爱他。

那我就不应该再计较。

提起来的心终于掉了下去。

挂了电话,我沉沉地睡了一觉。

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。

睡醒之后,微信群里面已经多了 99+的未读消息。

这是江渡朋友们建的小群。

在我们恋爱之后,他也把我加了进去。

平时群里会吹吹水,聊聊天。

但现在,群里会这么热闹,都是因为最新的一条未读消息。

「林栖月明天回国,咱们给她接风吧。」

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来。

突然有一种「怕什么来什么」的荒谬。

出国多年的前女友突然回国了。

我近乎急切地想知道,此刻江渡是什么心情。

然而这「99+」的消息里,江渡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
反而是几小时前,他单独发给我几句语音。

「繁繁,我已经出院了。」

「听说这两天你照顾我,几乎没合眼?你别急着来看我,先休息够再说。」

于是,我将手机丢开,又躺了回去。

其实江渡和前任的事情,我知道很多。

但他一贯温柔又体贴,给足了我安全感,所以我也从来不问「你还喜欢她吗」这种愚蠢的问题。

林栖月是白富美,江渡是贫困生。

两个人在象牙塔里相遇,相爱。

他们的恋情既梦幻,又甜蜜。

直到毕业后,林栖月出国读书,江渡执意留在国内。

两人因此和平分手。

但这件事似乎还是刺激到了江渡。

他放弃了继续读书,而是开始创业。

我是他招募的第一位员工。

后来,又成了他的最佳合作伙伴。

公司的每一句广告语都是我们讨论以后敲定的。

每一个客户都是我们一起谈。

我们的办公室从城中村一路搬到 CBD。

获得 A 轮融资那天,江渡拉着我的手感慨万千:

「简繁,谢谢你。如果没有你,就没有我的今天。」

我们相濡以沫,互相扶持。

于情于理,江渡都不应该再惦记林栖月了。

可是,那一句「她好不好」始终在我脑海里盘旋。

让我有隐约的不安。

我几乎是克制不住地猜测,在我和江渡相携的四年时间里,他究竟还有多少次,回想过他的前女友?

4

给林栖月接风洗尘的宴会选在了今天晚上。

群里被@几次以后,江渡终于回复说,他会带女朋友一同出席。

出发的时间快到了。

但我坐在妆镜前,左思右想也拿不定该穿什么衣服。

为难之际,门被敲响了。

江渡到家里来接我了。

额头上还贴着纱布,但整个人的气色倒还不错。

他亲手为我戴上一条优雅精致的钻石项链。

「路过专柜,觉得它很衬我的女朋友,就买下来了。」

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他眯起眼睛,笑道:「确实好看。」

其实,这条项链的设计过于浮夸,不是我喜欢的风格。

但他有这份心就已经好了。

为女人挑珠宝,也许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。

我抚着冰冷坚硬的石头,露出一丝笑。

「谢谢。」

虽然不愿承认,但我知道,这件礼物很好地缓解了我心里的不安。

它让我知道,江渡还是重视我的。

我们很快抵达了餐厅。

这是一家环境优美的私房菜馆。

虽然要见到阔别多年的前任,可是江渡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激动、好奇或者紧张。

他和老同学谈笑风生,其乐融融。

仍然是那幅西装革履,志得意满的样子。

我也和在座几位女士聊起了最近的事业发展。

正当包厢里所有人都言笑晏晏的时候,门被推开了。

一个清瘦的女孩站在门后,笑盈盈望着我们。

她穿一件素白长裙,黑发如瀑,脂粉轻施,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珠饰。

这个时候我才知道,连那句「美人在骨不在皮」的古话,都是错的。

真正的美人,美在仪态。

林栖月就那样风姿绰约地笑着,说了一句。

「好久不见。」

我当然偷偷看过林栖月的照片。

大学时代的她,装扮永远是妩媚张扬,连眼神都透露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和自我。

可是,七年之后的她,却是一幅天然去雕饰的清纯。

一时间我有点恍惚,以为我对她的猜测是错的。

可是环顾四周,看见所有人的震惊表情时,我终于知道,她的变化同样也让在座的老朋友们大吃一惊。

众人纷纷寒暄,说林栖月越来越漂亮了。

江圆的恭维最到位。

一边把林栖月从头夸到脚,一边瞥了我一眼。

仿佛是在说「学着点」。

江圆一向不怎么喜欢我,因为我以「能力欠佳」为理由,几次拒绝她入职我和江渡的公司。

似乎在她看来,只要奉承了林栖月,就能恶心到我。

可是,当她看见她哥的样子时,整个人的脸色又不好了。

在场的所有人都跟林栖月打招呼,聊些彼此近况。

除了江渡。

因为他只顾着照顾我,一会儿给我夹菜,一会儿给我倒饮料。

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个刚出院的病人。

甚至还亲手剥了几只虾放进我碟子:

「想吃再告诉我,我来剥,免得弄脏你手指。」

江渡如此体贴。

简直就像是在当着众人秀恩爱。

显然,林栖月也注意到了。

她笑吟吟地向江渡点头致意:「江渡,你最近好吗?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?」

5

江渡拿筷子的手滞了一下。

但很快也笑了:「唔,出了个小车祸,没什么大碍。」

说到这,他也不看林栖月的表情,而是携着我的手轻轻晃了两下,然后含笑看向众人,

「正好趁这个机会,给大家报个喜讯。」

「我打算年底和简繁结婚。」

江渡的嗓音平稳而轻松。

连尾音都勾起了些许笑意。

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快了一拍。

结婚。

这不是江渡第一次跟我提到「结婚」。

但这是他第一次设定期限。

从现在算,距离「年底」也不过还有五个月时间。

我自然是期待与江渡厮守终生的。

可是,结婚的事,他为什么要主动和林栖月提?

而且他就这么擅自定了时间,连和我商量一句都没有。

江渡脸上有种特殊的表情,好像是在期待林栖月的反应。

如果她祝福他,他会高兴。

可是,如果她不祝福,他会更高兴。

一时之间,要结婚的人是我,觉得心慌意乱的人,也是我。

可是,也许又是我太过敏感了。

因为两个人都站起来,得体地举杯相碰。

林栖月微笑着说:「恭喜。说不定我还能吃到你的喜酒呢。我一定亲手包个大红包。」

江渡附和:「荣幸之至。」

场面挺融洽。

众人也都起身与我碰杯庆祝。

一时之间「恭喜」充盈室内。

可是,江圆又不安分了。

她问:「栖月姐,你这次回来,能在国内住到年底?学校那边不会有课吗?」

「你学业要紧啊。我表哥这一次婚礼,你不用非得参加。」

林栖月笑容如常:「是这样的。我办了休学。」

「我家里出了点事,我是回来帮忙的。」

这句话仿佛是石破天惊。

一时间,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
几秒钟后,才有人接话:

「栖月,前阵子我听说你们家厂子出了事情,我以为是谣传呢。现在怎么样了?想来……应该没事了吧?」

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窥私的意味。

在座的都是江渡和林栖月在大学时的朋友,如今大家都是事业有成。

可是林栖月依然是那么大大方方的,迎上众人的视线:「家里的情况确实不乐观。」

「前阵子我爸爸投资失败,生产线的改革又出了一些问题,导致库存积压严重。所以我才会回来,想和家人一起想办法筹集资金,寻找销路。」

说到这里,她坦然地站起来,端起酒杯,向在座众人笑道:

「我先敬各位一杯,如果有哪位有合适的资源,请帮我介绍。」

「我感激不尽。」

6

我刚和江渡交往那会儿,听到过不少窃窃私语。

「怎么就跟这个姑娘谈了?」

「这个简繁,要家世没家世,要学历没学历,要脸蛋没脸蛋……」

「老江眼光下降了不只一星半点儿啊。」

那时候我还不太服气。

可是悄悄查了林栖月的资料后,我自己也沉默了。

江渡的朋友们没说错。

我自己都没想到江渡会有一个家世如此显赫的前任。

对我来说,林栖月好像是生来就住在月亮上。

可望不可即。

可我根本想不到,那轮高高在上的月亮竟然会从云端坠落。

而林栖月,会以这种坦然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。

与旧友重逢,她脸上丝毫都没有从富变穷之后的困窘和为难。

反而是坦坦荡荡承认自己的窘境,并且毫不避讳自己需要帮助。

设身处地,我可能不愿意让朋友见到自己落魄的样子。

但她,却是如此的不卑不亢,波澜不惊。

我突然就对她多了三分赞赏。

可是,回头去看身旁的江渡,我又沉默下来。

从表面来看,江渡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
可是他死死捏着那只瓷白的酒盅,骨节发白,酒液都在微微摇晃。

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,松开了手。

「这是当然。」

江渡站起来,举着酒杯,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一下,

「我们是朋友嘛,守望相助,也是应该。」

一番说辞得体又真情实意。

在他带动下,所有人都拍着胸脯,七嘴八舌地说:「我们能帮一定帮。」

「我家亲戚正好做这个行业,我托他问问有没有销售门路。」

颇有「众人拾柴火焰高」的意思。

林栖月眼角染上泪意,连连向在座的朋友敬酒。

看起来,她和江渡,是真的已经相忘于江湖了。

这天晚上散席时,大家都喝了不少。

江渡也醉了。

我不得不扶着他去坐车。

然而刚坐好,我就发觉自己的手机落在包厢里,又不得不返回去取。

路过洗手间,听见有人在聊天。

是江渡的两位大学同学。

其中一个嘻嘻哈哈地笑着,说:

「他们刚分手那会儿,江渡跟我们喝酒。他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说,他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,让她后悔。你说,林栖月会不会后悔了?」

另一个接话:「怎么可能不后悔。她当年看不上的穷小子,现在翻身成了精英才俊。她自己反而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。」

声音里有同情。

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。

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反感。

我当然知道被人轻视、挖苦是一种什么滋味。

小时候,我家的大铁门被债主泼了红漆,邻居们就是这样冷嘲热讽的。

长大一点,我因为成绩好,拿着贫困生补助,同学们就是这样看不起我的。

再大一点,我拿着我那乏善可陈的二本院校的毕业证去求职,大公司的 HR 也是这样拒绝我的。

我最厌恨这些背地里咀嚼旁人的痛苦的人。

可是,就在我即将转身离开的前一刻,我听到其中一个人笑着说:

「简繁戴的那条项链是 C 家的,我在官网看见过,要十三万。也不知道林栖月看见,心里是什么滋味?」

「对啊,我记得她当年只戴 C 家的珠宝。啧啧,她现在可戴不起了吧!」

7

我突然打了个寒颤。

江渡买给我戴的项链,是林栖月从前最喜欢的品牌。

这是巧合吗?

还是江渡本就是故意做给林栖月看的。

否则他为什么跳过了我最喜欢的珍珠玛瑙,却买了我很少会戴的钻石?

想到第二个可能性,大脑一阵晕眩。

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。

脖子上的那条璀璨华丽的项链,突然好像有了千钧重,压得我连喘息都困难。

我知道,我不能再隐忍下去了。

江渡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。
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里。

江渡似醉非醉地抬起抬起睫毛,凝视着我:「怎么去了这么久?」

我则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江渡,说:「我们谈一谈。」

江渡一震,脸色立刻严肃起来。

他好像想解释什么,但我止住了他:

「刚才在洗手间,我听见朋友们说,你送我的珠宝是林栖月从前最喜欢的品牌。」

「江渡,几百上千个珠宝品牌你不买,你偏偏买她喜欢的品牌。把她的喜好记得这么牢,你是不是还在爱她啊?」

「你如果还爱她,请你直接告诉我,也直接告诉她,不要搞这些似是而非的小动作。」

我脸上带着笑。

眼神却锐利如锋芒。

江渡颤了一下,他立刻握住我的手腕,惶急地说:「怎么会?我早八辈子就不爱她了。」

「我一个男人,怎么会记得珠宝的品牌?当然是看得顺眼了,我就买。买到她喜欢的牌子,是巧合而已。」

我听着江渡为自己辩驳。

他的言辞越恳切。

我心里的不安就越多。

好半天,我才长叹一声,仿佛是如释重负地询问他:

「江渡,你敢发誓说,你从来没有想起过林栖月吗?」

江渡与我交握的手,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。

但他信誓旦旦地说:「从来没有。」

我看着江渡,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。

从来没有?

撒谎。

那天在医院,他明明就在念叨,林栖月过得好不好。

我还以为七年很长。

足够他忘了她。

可是,他到底有没有忘掉啊。

胸腔漫起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
这一刻,我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。

低低说了一声:「我知道了。」

然后平静地开车驶离这座餐厅。

夜风吹过来,我的手臂止不住地轻轻颤抖。

也许是冷的。

也许是……我在害怕失去他。

等红灯的间歇,我回过头去看副驾驶上的江渡。

他已经睡着了。

他的梦里真的没有她吗?

可是,视线落到江渡额头上的伤口,我又泛起了泪意。

那是他为了给我买夜宵,遇到车祸留下的印记。

只因为我随口一提,他就愿意花两个小时去给我准备惊喜。

他满心都是我。

那他心里,还能住得下第二个人吗?

8

我忧心忡忡地去找闺蜜喝酒谈心。

然而,我的「他好像不爱我」刚说出口,韩悦就瞪大眼睛,一脸的不敢置信。

「繁繁,咱们要不再看看呢?」

「虽然我遇到过渣男,但江渡真的不是。」

确实,江渡是个无可挑剔的十佳男友。

……但是,他的前女友回国了。

一时之间,千言万语堵在心口。

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我咬着唇,眼神迷茫:「可是江渡为什么在前女友面前说,要和我在今年结婚?」

「结婚是我和他的事,他不和我商量就在她面前说出口,这真的不是想引起她关注吗?」

情绪烧灼四肢百骸,我几乎是喊了出来,「难道我们结婚,还需要得到她第一个批准?」

可是,韩悦却只是摇头,欲言又止。

好半天,她终于坦白。

「不管了!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。」

「江渡让我保密的,但这会儿我要是不告诉你,你该继续疑神疑鬼了。」

「繁繁,江渡已经定了下周你过生日的时候,向你求婚。」

「他说要跟你结婚,根本就是事实!至于前女友,你就把她当路人甲吧。」

我的呜咽卡在了喉咙里。

「真的吗?我怎么不太相信呢。」

为了取信于我,韩悦拿出一段视频。

这是她去帮忙商议求婚细节的时候拍的。

视频里,求婚策划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问江渡,女方的喜好是什么。

江渡侃侃而谈,说了一两分钟都没磕绊。

连策划师都不得不打断了他,笑道:

「江先生,你是我见过记女朋友喜好最到位的。好多人那可真的是一问三不知。」

江渡点头,脸上满是柔和的宠溺。

「是啊,遇到她,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一件事。」

9

视频结束了。

我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可是心脏跳动,有如擂鼓,我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。

既为江渡的深爱。

也为我怀疑他感到愧疚。

或许,他隐瞒我,不过是为了避免我多疑。

我也确实应该有自信一点。

简繁已经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、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。

她应该可以配得上江渡的爱。

我在韩悦怀里,哭到泣不成声。

而她对我的提前剧透,也终于实现了。

几天后,是我 26 岁生日。

在 party 上,江渡向我求婚。

高调且浪漫。

从婚戒到现场布置,从背景音乐到他说出口的誓言,每一处都无可挑剔,每一处都参考了我的喜好。

我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我面前单膝下跪,与我深情对望。

「嫁给我,简繁。」

酒店的灯光落在他上扬的嘴角。

我努力平稳呼吸。

可是泪珠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。

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心头划过。

有甜蜜,有心酸。更多的是感动。

我含泪说:「好。」

我们在众人的掌声中拥抱、亲吻。

我想,未来的十年、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,我都会记住此刻心头的悸动。

然后和他一同度过我们安稳且幸福的一生。

一切都很完美。

完美得不像是我能拥有的。

但这场美梦,终于有醒来的一天。

几周之后,我突然发觉,我的一位长期客户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下单。

打过去电话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。

客户却很困惑:「是你们江总说要停掉这条生产线,所以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新的供应商。」

「我已经在新厂商这里下了一单。」

在那一刹那,我捂着听筒,呼吸粗重,胸脯也在剧烈起伏。

但还是勉强笑道:「哦,那您方不方便告诉我,是哪家供应商?」

其实无需查证我也猜到了,那家公司,在林栖月名下。

可是,确信无疑看到结果以后,心脏还是好像被扭了一下。

因为疼痛,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。

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。

身边的同事已经喊我好几次了:

「简总,江总不在,这个客户我们应付不来,您能不能帮个忙?」

我应了一声好。

10

处理完所有的日常工作后,我终于抽出时间去找江渡。

此时此刻,愤怒,沮丧以及委屈,抑制不住地灌入胸腔。

凭什么?

凭什么要从我手里拿走客户?

林栖月远隔重洋,这几年,是我陪在江渡身边,朝朝夕夕。

难道经历了这么多,在他心里,我的份量也没有越过她吗?

他拿我的东西去讨好她。

他置我于何地?

可是,面对我的质问,他却只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:

「栖月迫切需要回笼资金。她是我的老朋友了,她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」

他说得极为恳切。

我却连连摇头。

「江渡,我和林栖月只见了一面。什么时候只见一面就能算朋友?就算是朋友,这个客户是我谈下来的,拿我的东西做人情,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生气?」

江渡皱了下眉,他好像很怕我生气。

好半天,他才说:

「繁繁,你要体谅我。」

「我成立公司的第一年……是栖月借了我一笔钱。」

「整整三十万。」

「如果不是及时拿到了这笔钱,我的公司早就黄了。」

「也正是因为拿到了这笔钱,我才交了房租,又雇了你做我的帮手。」

「她对我有雪中送炭的友谊,我如今只是投桃报李。」

「你只是少了一个客户而已。繁繁,我们一起帮她想办法渡过这个难关,客户以后还能再谈。」

江渡越劝,我怒火越盛。

「你想报答恩情,可以把你的客户送给她,为什么你要拿走我的客户?」

「林栖月有难关,跟我有什么关系?她的苦难是我造成的吗?我的客户是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跑来的,刮风下雨,在所不辞。她也可以刮风下雨去跑啊!」

「我能吃的苦,她为什么不能吃?」

「凭什么她只是跟你哭几声,你就拿我的努力去给她做嫁衣?」

与江渡合作多年,我们不是没有过争执。

但彼时大家都是平心静气地交换意见。

而且我们一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努力。

可是此刻,我和他之间,插入了一个林栖月。

我就算再想体谅江渡,也有了三分怒意。

江渡显然也是被我的「不驯」所惹恼。

他满脸涨红,脱口而出道:

「她能跟你比?她从小就没吃过苦!」

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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